康提王朝統(tǒng)治結(jié)束兩百年后,在這個從航海時代就盛產(chǎn)奢華寶藏的國家,我開始了從科倫坡穿越錫蘭島的探索之旅,逐漸認識到斯里蘭卡是一個獨特的文明獨立于南亞次大陸。 。
每個探索斯里蘭卡的人都必須從一座名叫科倫坡的城市開始:它的現(xiàn)代化水平相當于20世紀80年代的中國,印度的寺廟、佛塔和基督教教堂和諧相處在街道上; 街道上汽車的尾氣與斯里蘭卡樹林的濃郁氣味格格不入。 即便如此,科倫坡也并不勉強存在于這片田園美景之中。 16世紀,這里是葡萄牙人進入錫蘭王國的入口。 后來,科倫坡成為荷蘭人控制康提王朝的據(jù)點。 英國商人“立頓”從這里的港口出口上等紅茶,使錫蘭的名號“飄香海外”。 今天的科倫坡機場航線,將我們從中國到達這個“16世紀的象牙和寶石之國”的時間縮短至9個小時。
如果你仔細閱讀科倫坡的建筑布局,你就能看到斯里蘭卡的整個近代史。 最早的島民僧伽羅人以一種有意義的方式建造了這座佛教寺廟:寺廟被水域包圍,圣鳥烏鴉棲息在臥佛周圍。 荷蘭殖民者到來后,幾乎把科倫坡三個區(qū)建成了“小阿姆斯特丹”。 直到英國人征服錫蘭后,才從南印度招募了大量信奉印度教的泰米爾勞工來開發(fā)茶園。 從此,印度教寺廟也為科倫坡增添了輝煌。
殖民時期的混血城市都有相似的痛苦記憶和重生的魅力。 科倫坡代表了斯里蘭卡的港口文化和城市文化,但對我來說,它并不是這個獅國的心臟。 在這個和臺灣一樣大的小島腹地,有不為人知的叢林和白塔。 118年后,我像當年的作家馬克·吐溫一樣投入其中。
令人眩暈的酷暑,濃郁的花香,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,突如其來的陽光,那份喜悅,還有馬克·吐溫在《環(huán)赤道之旅》中所描述的:“在密林深處、高山之中,遠方,有古城的廢墟和破敗的寺廟,昔日繁榮王朝和被征服民族的遺跡。” 如果缺乏那種神秘而古老的色彩,這樣的地方就不能算是完美的東方……
時間的灰燼
離開科倫坡,前往市中心的古城康提,我們驅(qū)車進入斯里蘭卡的山區(qū)。 即使在炎熱的八月,也感覺異常涼爽。 這里的叢林不像亞馬遜那么迷人,也不像沙巴山脈那么危險和神秘。 印度洋的海風給斯里蘭卡帶來溫暖的安全感。 康提古城位于山谷中。 在政教合一的時代,這個地方充滿了不朽。 群山環(huán)抱的王宮和佛塔孕育了錫蘭最后一個封建王朝——康提王朝。 如今的康提更像是舊文明的貴族遺跡。 斯里蘭卡男人以娶康提女孩為榮,古城中心支撐著僧伽羅佛教徒的精神世界。
每天舉著蓮花的香客絡(luò)繹不絕地從全國各地來到這里,這一切都是因為康提一座傳說中的寺廟——據(jù)說釋迦牟尼火化后,他的一顆牙齒藏在女兒精致的發(fā)髻里。印度國王的。 ,被帶到了斯里蘭卡,供奉佛牙的地方就是康提城內(nèi)一座乳白色的建筑——佛牙寺。
佛牙寺門口,一位身著黃袈裟的和尚正在接受信徒的朝拜。 他是佛牙寺最負盛名的優(yōu)波離大師。 能夠得到師父的加持,對當?shù)厝藖碚f是莫大的福報。 而我們與優(yōu)波離大師的緣分也讓我相信,我們的斯里蘭卡之旅絕非普通的叢林探險。
優(yōu)波離大師始終安靜,幾乎沒有任何表情,聲音也處于同一音域,沒有明顯的波動。 我們有一個狡猾的斯里蘭卡翻譯,他愛解釋自己,但他傳達的信息卻漏洞百出。 到底是什么讓優(yōu)波離大師決定帶我們這些外國人進入他的密室呢? 我真的很難解釋。 康提不是一個旅游城市。 還有歐美背包客對傳統(tǒng)古城充滿好奇。 我們中國人并不特殊。
牙舍利寺的僧侶宿舍是一棟平房,周圍環(huán)繞著菩提樹。 房間很簡單。 宿舍旁邊停著優(yōu)波離大師的車——一輛破舊的白色兩門老爺車,駕駛座前面的機械線全部裸露在外。 。 優(yōu)波離大師的密室在宿舍走廊的盡頭。 里面藏有許多佛教珍寶,其中包括歷代國王寫給上人的金箔書信。 最大的寶物是密室中供奉的佛舍利。
時間突然停止了。 幾秒鐘的時間里,沒有音樂,沒有誦經(jīng)聲,沒有多余的語言,只有眼前這個無法用語言交流的和尚,只有和尚客廳里飄來的紅茶香味,只有一個房間。充滿了寶藏。 ,就像一個神秘的倉庫。 我不禁凝視著蓮花座上的舍利,腦海里想象著在時間的長河中從繁華到灰燼的歷程。
康提的佛牙舍利
凌晨5點,佛牙寺迎來了第一批香客。 他們赤腳行走,大象跟在人們身后。 一切都極其安靜。 我可以清楚地聽到大象脖子上的鈴鐺的響聲和山間的聲音。 風聲。 這里的人們不燒香,只供清晨采摘的帶露水的荷花。 在康提,幾乎所有居民都穿著傳統(tǒng)服裝,對外人靦腆地微笑。
佛牙寺的大廳經(jīng)常被比作康提藝術(shù)博物館。 花崗巖柱子支撐的木柱、墻壁和天花板上都繪有佛教故事的場景。 這些工匠豐富的色彩幾乎涵蓋了康提時期的所有裝飾藝術(shù)風格。
佛牙寺最神秘的就是二樓的牙舍利室。 這個房間是千里赤腳朝圣的人們的終點站。 常年還有人盤膝坐在寺院里,面朝佛牙室的方向,手捧蓮花,打坐冥想。 信徒每年有一次機會遠觀佛牙舍利。 他們只需在八月的第一個滿月日來到這里——圣城康提,參加斯里蘭卡最大的節(jié)日——佛牙節(jié)。 毫無疑問,我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。
佛牙舍利節(jié)嘉年華
時值八月,幾乎全國各地的僧伽羅佛教徒都涌向康提。 山城里人滿為患,所有的旅館都住滿了。 更多的人帶著干糧睡在露天,只為迎接佛牙節(jié)最后一天的游行。 ——那一天佛牙就會出現(xiàn)。
傍晚時分進入佛牙寺附近的小區(qū),安檢口戒備森嚴。 街道兩旁已經(jīng)擠滿了人,一切都井然有序。 我找了個座位,坐在一棵巨大的菩提樹下,中間是一群和尚和另一群僧尼。 樹葉不時顫抖,鳥糞如雨般灑落。 僧尼們對此習以為常,淡定地擦著脖子上的鳥糞。
晚上8點,僧伽羅少年舞者揮舞著皮鞭,拉開了游行隊伍的序幕,開始了長達三個小時的舞蹈游行。 游行隊伍由舞者方陣和大象群組成。 年輕的舞者赤裸上身,胸前掛著閃亮的銀飾,熱情而狂野。 這種起源于古代的驅(qū)邪消災的紀念舞蹈,稱為康提舞。 它是一種男子舞蹈,模仿十八種動物的姿勢,表現(xiàn)神話故事或佛陀的生平故事。 牛皮和菠蘿皮制成的鼓是群舞中最重要的樂器。 鼓手是導演和指揮。 他通過控制鼓的大小和節(jié)奏來指揮舞者。
休息的時候,一個正在跳舞的男人和我聊天,我看得出來他對自己作為一名舞者的身份感到自豪。 他說:“僧伽羅人對舞者的要求非常高,必須健康、強壯,不能近視。我就是最好的例子,我12歲就開始跳舞,今年30歲了。”你看我的腳像大象一樣扁平。” 他靦腆地笑了笑,給我展示了他的服裝:“每個重要的舞者都有一套價值不菲的‘襯衫’,就像我的一樣。銀質(zhì)打造的鎧甲上鑲嵌著32顆寶石。” 鼓聲響起后,他立即回到舞者身邊,消失在游行隊伍中。
象群是每次游行的領(lǐng)頭羊,能夠參加佛牙節(jié)的雄性大象是從斯里蘭卡各個地區(qū)選出的。 蘭卡人相信大象就像云一樣。 象群越多,雨水就越密,新的一年的天氣就會越好。 披著紅錦的圣象緩緩出現(xiàn),佛牙彎腰。 舞者們把街道中央變成了古老的叢林狂歡節(jié)。 燈光明亮,音樂莫名迷幻。 但街道兩旁密密麻麻的人們只是默默地看著,沒有互相竊竊私語,也沒有激動不已。 他們絲毫沒有被狂歡的氣氛所打擾,仿佛透過屏幕靜靜地觀看著另一個世界的繁榮昌盛。 活潑,只是偶爾驚訝,眼睛閃閃發(fā)亮。
這畢竟是一次朝圣。 世界多么喧囂,康提的內(nèi)心卻多么寧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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